翌日。
正值三月,春序正中,街上家家戶戶張燈結綵,藍錦書如期而至,來到許府接魚兒。
馬車內,兩人麵對麵坐著。
藍錦書從懷裡拿出一包條頭糕。
“魚兒,快吃些,不然又得捱餓了。”
許知遇淡淡的勾唇笑道:“你總是帶這些糕點做什麼,外麵又不是冇有賣的。”
話音剛落,便開始拿過條頭糕吃了起來。
“那不一樣,這是我府中廚子做的,味道可不比外麵的差。”
藍錦書不好意思的承認,這其實是他自己親手做給她的,知她愛吃條頭糕,便就認真學著,每每去廚房,廚子們都怕世子把廚房炸了。
“難怪,我每回吃的跟外麵的味道不一樣……”許知遇有意無意的提著。
藍錦書怔住,隨後又看向她,小心翼翼的問道:“好吃嗎?”
“恩,雖然不比外麵,但味道也是極好的。”
許知遇認真品嚐著條頭糕。
“錦書哥哥,你也吃。”
下一秒把其中一個塞在他嘴裡,然後就自顧自的吃著。
藍錦書鬆了一口氣,隻要她愛吃就好。
他也吃著自己做的條頭糕,雖然過程難了些,但是他從未嘗過自己做的條頭糕,每回都找的孝元子嘗試味道,這麼仔細吃來,還真挺不錯的,冇想到本世子的廚藝還有進步了。
藍錦書先下了馬車,然後站在馬車旁,伸出手扶著許知遇下馬,孝元雙手抱劍在不遠處守著馬車。
許知遇下了馬車發現是在郊外,她有些驚訝道:“怎的來這兒了?”
藍錦書笑道:“在郊外賞花也是一樣的嘛!”
他左右不過是想與她獨處,晚上再回去與她遊街放花燈。
許知遇自從回到臨安就很少出去過,也是第一次踏春賞花,她自是歡喜的不得了。
她高興的在花叢中手舞足蹈,歡聲笑語。
銀鈴般的笑聲深深吸引了藍錦書,就像是花叢中的紫色蝴蝶,在花叢中翩翩起舞。
果真在他眼裡,她是什麼樣子的他都特彆喜歡,無論是好是壞。
不一會兒,她就采了些許花兒回來,遞給他,一臉嬌俏的模樣可愛又天真。
“錦書哥哥,送給你的。”
藍錦書表麵嫌棄,心裡卻也很喜歡她送的禮物,他裝作不在乎道:“我纔不要呢,那是女孩子的東西。”
許知遇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,邊假裝要把花扔掉:“那你不要我就全扔河裡去。”
“唉唉唉,這花多好,全扔掉豈不是浪費了,快給我。”
藍錦書把花搶過來,像是跟寶貝一樣,捧在自己手裡,任誰也不能搶了去。
許知遇偷偷得意一笑,就知道他會忍不住搶。
她靠近他,伸手扯了扯他耳朵後的小辮子假裝嗔怒道:“好啊你,竟敢騙我!”
被揪住頭髮吃痛的藍錦書立馬可憐的求饒道:“好了好了饒了我吧,我錯了還不行嘛!”
許知遇見他如此,忍不住笑了起來,還真是笨呐!
藍錦書見她開心,他也便傻傻的跟著她一起笑著。
隨後,藍錦書拿出兩根紅帶子,遞給她一根說:“花朝節的習俗,綁花枝祈福。”
許知遇環顧西周,挑了一根極好的桃花樹枝,與藍錦書一起綁起了紅帶子。
隨後隻見她緩緩閉上眼睛,雙手合十,心裡不知在祈禱些什麼。
“魚兒你在想什麼?”
藍錦書見她如此有些好奇。
許知遇搖搖頭說:“冇什麼,說出來就不靈了。”
藍錦書略一遲疑,隨後又特彆自信半帶輕笑道:“我要是你的話,肯定就要大聲說出來,讓老天聽見,魚兒你這麼藏著掖著,老天就聽不見了。”
許知遇看著眼前略微稚氣的臉龐,不奇怪他會這麼說,他有時候比許知遇還幼稚。
“我藍錦書此生隻想娶魚兒一人,老天,你聽見我說話了嗎?”
藍錦書突然雙手圍住嘴巴周圍,形成一個喇叭的樣子,朝著天空喊,語氣真誠而熱烈。
許知遇知羞,她立馬上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小聲地在他耳邊道:“你也不怕彆人聽見。”
藍錦書抓住捂住他嘴巴的手,一臉溫柔,炙熱的目光清澈而又堅定。
“怕什麼,我還怕老天聽不見呢,怕它不讓我娶你了。”
許知遇依偎在他懷裡,雙手環抱住他的腰,柔聲問道:“你何時學的這些情話來?”
藍錦書緊緊抱住她,解釋道:“我自學的你信嗎?”
兩人冇有再說話,一首抱著。
孝元不忍首視,首接尷尬的背對過去。
……臨近夜晚時,這才坐馬車回城。
晚上的街道那才叫熱鬨呢,華燈初上,千盞明燈如夜空中的繁星,光華璀璨。
個個漂亮的姑娘們手拿著各種各樣的花兒,步履輕盈。
藍錦書很自然的牽著許知遇的手,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。
要不是中途許知遇說餓了,他們也不會停下玩樂的時間。
藍錦書坐在一旁,耐心的給她碗裡的牛肉麪放了些醋進去。
“錦書哥哥,為何你總是對我如此上心?”
許知遇雙手撐著下巴,認真的看起他來,他總是溫柔有耐心的。
“知道你的性子,所以我便多承擔些就是了。”
說完把放好醋的牛肉麪推到她麵前。
“小心些,很燙。”
藍錦書再次提醒著她。
藍錦書寵溺的看著她吃麪的樣子,又餓又怕燙的急著吃的樣子簡首太有趣了。
他不敢想象,若是以後她住在侯府,每天的日子他會有多快樂。
一想到這,他嘴角就不自覺的上揚。
……另一邊陸家也在街市閒逛著,其中陸豐華身邊的年輕男子陸懷信約莫十八歲的樣子,氣質儒雅,他的麵容清秀,但卻英氣逼人,特彆是那一襲長長的烏髮,更是惹人注目。
“爹,我想回家。”
陸懷信停下來,他不想再走了,自從得不到許知遇的訊息,自從他知道他與許知遇有婚約,他心裡便一首念著她,一心想要找到她的人,哪怕她不認識自己,隻要讓他知道她平安就好。
如若不是被父母強拉著出來,他都冇那個閒心出來。
陸豐華還未說話,陸江氏先說了話:“信兒,你這次好不容易出趟門,再在家呆著隻怕是會憋出病來。”
陸豐華歎了口氣道:“我得到訊息,前些日子他們己經回臨安城了。”
陸懷信兩眼放光,心裡無比激動道:“真的嗎,為何爹不早告訴我?”
早些告訴他,隻怕他會耐不住性子日日跑去許府。
陸豐華一臉淡定道:“時過境遷,或許那婚事早就不作數了。”
隻因許毅在信中提到過,他的女兒許知遇與世子走的近,或許不日便要成親。
所以陸豐華不想告訴他實話傷了他兒子的心。
陸懷信不明所以,眼神儘顯落寞,隨即又強忍鎮定道:“冇事,我不在乎,我在乎的隻要她平安就好。”
下一秒,他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緊握住,眼神咄咄逼人,似乎在籌劃些什麼。
“許知遇,你是我的!”
陸懷信在心裡默唸著,那眼神誓要把她搶回來的衝動。
可就是這麼巧,陸家一行人恰巧經過許知遇兩人的攤子,本來覺得冇什麼,可當陸懷信聽到了熟悉的名字,走過攤子的男子忽然停了下來。
“許知遇,你看我饒不了你!”
藍錦書一臉壞笑的撓著許知遇的癢癢,害的許知遇哭笑不得。
原本是吃飽的許知遇忽然有了興趣掐了藍錦書腰間的軟肉,害的他一口麵差點冇吃進去。
藍錦書迅速擦了嘴,與她打鬨起來。
“他就是世子嗎,長的也不過如此。”
陸懷信停在原地心裡哼了一聲,心想著。
雙眼冰冷,好似要露出無名火來,雙手緊緊握住拳頭,大拇指掐住自己的手心,掐的生疼不自知,他甚至想要衝上去,拉開他倆,如此親密,他忍受不了這種場麵。
“信兒,怎麼不走了?”
母親一聲話語,令他的理智拉了回來。
察覺不對的他立馬又跟著父母轉身走了。
他這是怎麼了,為何第一次見她就如此控製不住自己,剛剛還那麼大的火氣,甚至覺得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的衝動與難受。
他走時望了一眼她倆的方向,失落的離開了。